“哼,误会!”他父亲冷笑一声,“你这风是谁透的?是林家的孩,从小与他光腚玩的。他大了,他的事我也不想了,我睁一只闭一只,哪知他愈发得了意。还算我有一气在,我要是死了,教他不把天都个窟窿!你给我数着,小时挨不过十就要求饶,如今大了,实了,怕是要打一百!”说完,甩起鞭就打。
他后母被掀到一旁,见手杖落上去,急得大喊:“闵儿啊闵儿,你倒是说句话啊。”
他后母哽咽说:“太多了,数不过,怕有一百了吧。”
扑通”一声跪来,拿手架着他父亲的杖,“你这话若让她在天上知,岂不寒心!她生闵儿时都过了四十,就是因为如此她才……你要是忍得心,不怕百年之后钟家没人烧纸钱,你就打吧。”
“好。我自己去找,找来加倍地打!”
他父亲气得浑发抖,叫他后母,“你去,把长条凳跟藤条鞭拿来!快去!”
他父亲也不知是否被气糊涂了,说:“我老了,力气不如从前,还得再有一百。”就又开始打。
他父亲停来,“哼,他还有何话说!你倒是问他冤不冤!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给我躲开!”
钟闵的背上已经分不清与肉了,只是往外翻,直开成一朵殷红的罂粟。
破空声响,“啪”地一鞭上去,连声音都打肉里去,拿开了,背上的肉坟起,第二鞭又实实落去,那坟起的上直打得裂开了,渗红的,沙一般的花,接着第三鞭,那沙一般的,多得数不清了,再来第四鞭,那坟起的被掘开了一壑,再是第五鞭,第六鞭……
钟闵说:“让他打,打得好,是儿的不争气。”他父亲却似发了力,一比一重了,“我打死你!我让你无法无天!我让你不服气!我让你去蹲班房!我让你自生自灭!”一句一鞭地打。在空气里挥舞的,分明是裹着血的荆条,一打去,生肉里去,再嗤拉拉地掣回来。他父亲突然脚一,往后跌倒在黄花梨太师椅里,捂住心,嘴发绀。
他后母吓了一,“闵儿,你父亲说的可是真的?不是误会?”
他后母说:“多少年前的老东西,早扔了。”
他父亲说:“还真让你说着了,天大的过失!我打他,他敢巧言半个字吗?他不敢!你是为什么,他那是犯法!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娃,是暴!是非法拘禁!”
“先生,多少年都不曾打了,闵儿就有天大的过失,你说他两句,他哪有不听的。”
他父亲上青筋直冒,“看到没有,他原是不服!”
他后母搂住他的,哭来,“闵儿,你就讨个饶吧。”
他后母惊呼:“先生的心绞痛又犯了,快拿药来!”因他父亲年事了,又有病在,老宅里时时有人不离左右,这时候慌慌张张地送药来,显然是这种突发况未经得几次。
钟闵似木人一般,说:“父亲请打就是。”
他后母无法,只得去了,拿来凳,他一声不吭躺上去,又起脱掉衬衣,交与他后母拿着,重又躺。
钟闵早起,跪在椅旁,焦急唤“父亲”,接过药送他父亲服
他父亲打了一阵,气嘘嘘,也不知打了多少了,问:“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