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汐说完，那支撑着她的兴奋劲儿慢慢退去，疲惫再次浮上面容。她看着那个失败的作品，轻轻叹了气：“可惜，时间太紧，大漆工艺对环境要求又太……最终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很喜。”电话那的声音继续说，带着真诚的赞赏，“非常喜你的创意，你对‘W.W.      Chérie’的解读，非常……准。那个盒本，我也看到了你的用心和才华，我知，只是时间不允许它完。谢谢你，程汐小，谢谢你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收到了你送来的那个妆奁，名为‘Svane’的作品。”电话那的声音继续说，语气平和，“很有趣的想法，非常……细腻。谢谢你。能看你在有限的时间里付了巨大的努力，对材料的理解也很深。开裂很可惜，但并非你的错，是大漆本的脾，和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声音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：“Karlofné那边向我征询意见时，我提到了你。你的设计语言很有潜力，纽约的环境或许更适合你。希望你在新的职位上一切顺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电话那的人语气兴奋地告诉她，基于她近期在项目中展现的卓越才华和独特设计视角，特别是得到了      MinX      本人的度赏识与特别推荐，Karlofné决定正式向她发邀请，希望她能担任纽约工作室新成立的“级定制珠宝概念设计组”的首席设计师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提到第十八年、提到那个假想中的女孩时，他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绪。而在听到“Svane”这个名字时，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，指关节泛白。他没有打断她，只是在她停顿时，极其自然地将一杯咖啡递到她手中，声音低沉而温和：“你的想法，比盒本更珍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。”程汐确认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她思绪纷乱之际，一个陌生的、来自巴黎的号码打了来。她犹豫了一，还是接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通话短暂得如同一个梦。挂断电话，程汐还站在窗边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，心久久无法平复。她听到了偶像的声音，知了“他”原来是“她”，更得到了来自传奇的直接肯定。这一切都像是命运在她最失落的时候，给予的一份意想不到的馈赠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它很，”      Dante      打断她，语气异常肯定，他伸手，指尖轻轻拂过盒上那细密的裂纹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意味，“裂纹也是它的一分，不是吗？记录了它诞生的过程，和……遗憾。让我留它吧，汐汐。作为对你这个想法的纪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又过了近半个月，已是四月中旬。程汐几乎已经将      MinX      征集令的失利抛在脑后，重新投到      Karlofné纽约工作室的项目中。她的过症状早已彻底痊愈。那天午，她意外接到了工作室人事门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汐的心漏了一拍。她送来的？她明明没有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他最终带走了那个开裂的妆奁盒。程汐没有多想，只当是他安自己的一种方式。她不知，那个失败的作品，连同她刚才那段被悄然录的、充满光芒的阐述，很快就踏上了前往一个未知目的地的旅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仅意味着她在纽约的研修份转为正式的级职位，也彻底解决了她之前担心的，研修结束后与      Dante      分隔两地的问题。至于国那个早已步正轨、如今更像是由白璟烨和言溯离在幕后角力、维持着微妙平衡的      Zolotovik      工作室，她作为遥远的实际持有人，竟生不一丝一毫的挂怀。那些过往的纠葛，似乎真的被时间和空间冲淡，变得无足轻重。

te      安静地听着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。看着她谈论设计时中闪烁的光芒，那种纯粹的和惊人的察力，他到一种混杂着骄傲和心碎的在腔里翻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客气。期待未来能看到你更多彩的作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，惊喜之余，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MinX      的推荐？

        程汐握着电话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这一切……像一场心编排的梦境。那个失败的作品，那个只对      Dante      一人诉说的设计理念，竟然抵达了      MinX      本人那里，并且，得到了如此直接的肯定。

        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。那声音非常年轻，清澈悦耳，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，像山涧清泉过石。“是程汐小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，我是      MinX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您，MinX      女士。”程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尽心依然充满了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 程汐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。MinX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