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喜吗？"陈越的声音像蒙着天鹅绒的刀刃，剖开回忆茧房，"那场电影。"

        曲播到一半时，李旻开问：“陈越，你什么时候开始喜上爵士乐的？中组乐队那会儿，你可是连拨片都要刻摇图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段对话，连同对《乐之城》的提及，都是他设计好的一分。他知李旻不会无动于衷，因为那场电影对他们而言，意义早已超了剧本。

        霓虹灯牌将他的侧脸分割成明暗两界。西装革履的躯壳，那个抱着吉他的少年正隔着岁月裂痕与他对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行，刚好把工作整理完。”她指尖划过车窗上凝结的雾气，“Blue      Note那边我听说过，但还没去过，地方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旻的围巾苏突然缠上指尖。十二年前的空放映厅在记忆里亮起来，少年的掌心还贴在她后腰，Seb&039;s酒吧招牌在银幕上投的蓝调光斑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这场他自编自导的沉浸式戏剧里，每灯光都是诱捕萤火虫的蜜罐。

        车窗外霓虹开始动，梧桐叶在风里翻卷成金漩涡。座椅细微的摩声里，车载香氛混着某个人袖的余温，在《City      of      Stars》的旋律中无声发酵。

        陈越看着后视镜突然映李旻转瞬即逝的恍惚，立即用睫垂幕布，将底翻涌的暗锁暗夜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车播放着舒缓的背景音乐，李旻垂眸理了理膝的围巾褶皱。后视镜映校门渐远的轮廓，“今天路上顺利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地方不错的，现场氛围很好，灯光和音响得都很专业。”青年间溢低笑，变时腕表过方向盘，“今天的乐队也很特别，您应该会喜。”尾音消在突然响起的前奏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陈越轻轻调整空调风向，让玫瑰香气更准地笼罩她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记得他不自禁的吻，记得他掌心炽地握住她手时的温度，记得他问起“和梦想您会选哪个”时专注而略带忐忑的神。

        青年突然降车窗，夜风卷着男女对唱的人声灌来：“真要溯源的话——”他间过一声笑，“是和您一起看《乐之城》那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梧桐叶扑在车窗上，被碾碎成金叹息。"剧本结构很工整。"她将碎发别至耳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好，虽然是晚峰，但我特意提前发了。”陈越左手虚扶方向盘，仪表盘蓝光映着他轮廓，“您呢，今天学校事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些回忆像般涌来，将她一拉那个熟悉又令人迷乱的境中，直到陈越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她才忽然回过神来。

往副驾走，细跟叩击地面的节奏纹丝不乱。